我甩了甩頭,兩隻耳朵都沒了,但仍然勉強聽得到一些聲音。例如這個阿桑在切完我的耳朵後,就在我身上囂張的大笑了起來。她的聲音又高又尖,比切耳朵更令我煩躁。
「……你是笑夠了沒?」我不耐煩的說著。
她笑聲嘎然而止,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,「你怎麼沒事?」
「我還想問你勒!」說切耳朵有事的也是她本人啊!
阿桑彷彿遭受重大打擊,我趁她失神的那一瞬間,用盡力氣推開她,順便在她肚子上狠踹了一腳。
「你……」
她一臉兇像的跌坐在地,我想她也不會痛,但受傷的是自尊心。
我剛剛的那一腳,雖然是解氣了,但似乎也惹毛了她。她狂吼一聲往我身上撲來,一手抓住我的頭髮,另一手的刀子就準備往我的臉上招呼。
我閉上眼睛。算了,反正也不會痛,要劃幾刀就來吧。
但等了很久,沒有發生我想像中的事情。我張開眼睛,才發現阿桑已經被兩個人制住了。我驚喜的叫道,「盧明賜!鐘司唯!你們來救我了啊?」
果然阿桑再怎樣兇猛,也不敵兩個大男人啊。
「還有我喔,我也有幫忙。」旗袍少女得意的在我旁邊飄來飄去,「你前男友是先看到我,才找到盧明賜那個阿呆的。」
我笑了,此時才真的完全放鬆下來,「謝謝你們。」
盧明賜制住阿桑,鐘司唯則是很熟練得把她綁起來,盧明賜笑著對我說,「你怎麼越來越遲鈍了,連我們都制伏了那個女人你都沒發現?」
啊……我有點尷尬的撩起頭髮,讓他們看到我臉頰旁的空洞。我含蓄的說,「我的聽力有點受損。」
鐘司唯不說話,用力的把阿桑綁得更緊,還在她嘴上塞了一塊布條。
盧明賜則是氣到不行,乾脆撿起地上的刀子,兇狠的在阿桑臉前比劃,「居然敢對我的曼曼……我也讓你的臉花一下──」
「不行!」我連忙叫出聲,很尷尬的說,「那畢竟是……的身體啊。」
我實在不好意思在鐘司唯面前說那是我的身體,但幸好盧明賜馬上就會意過來了。他放下刀子,狠狠的瞪了阿桑好幾眼,「便宜你了!」
不過,盧明賜這樣倒讓我有個想法。我對他說,「那個刀借我一下。」
他滿臉興奮,「你想要自己下手,好啊好啊……」
鐘司唯則是皺眉,「呃……這樣不太好吧?」
我沒好氣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,「我不是要報復,只是想試試看。」
「試試看?」
「那個傢伙一直想要切我的耳朵,可是切完了也沒發生什麼事情,」我眼睛一瞇,對阿桑露出親切的微笑,「我倒要看看,如果我切了她的耳朵,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?」
阿桑猛力的搖頭,被堵住的嘴巴也嗚嗚叫了起來。
看這她這個樣子,絕對有鬼。
我思考了一下,她先是把我的左耳咬掉,所以我也先切左耳吧。
阿桑一直不斷的掙扎,是盧明賜幫我把她的頭固定住,我才勉強可以動刀。老實說,切耳朵的感覺很糟,甚至還有點罪惡感。
可是後來想想,這是我的身體,誰能比我有資格動它呢?我心一橫,一個用力,耳朵便掉了下來。
阿桑見到了這幕,白眼一翻,就暈了過去。
「喂!你醒醒啊!」我連忙把塞住她的嘴巴的布條拿出來,用力的搖晃她。
奇怪,照理說我們是不會有痛覺的啊。她怎麼這麼脆弱,切一下就暈了。
我正努力搖醒她的時候,後面突然傳來鐘司唯結巴的聲音,「那個,背、背後……」
背後?我轉了身,卻和身後的鐘司唯對到眼。
他氣急的叫,「不是你的背後,是……那個屍體的背後。」
我轉過頭去,阿桑已經不再動彈,變回一具冰冷的死屍。
屍體的背後有一個鬼影飄在半空中,是一個略顯蒼老的中年婦女,但卻有著那熟悉的瘋狂眼神。
這是怎麼回事?那是阿桑嗎?她怎麼從屍體上跑出來了?
「鐘司唯──我這麼愛你,你居然敢這樣對我?」她大吼一聲,往鐘司唯的方向撲過去。
畢竟她是鬼,所以很理所當然的撲空了。但是鐘思唯的臉卻白到不能在白了,顫抖的說著,「她、難道她是……她是……」
「她是你『現任』的女朋友。」我很好心的幫他解釋,順便加重了現任兩字。
我才剛說完,他就連忙跑到一邊的草叢吐了。我暗暗覺得好笑,他的腸胃也太脆弱了吧。
「賤人,你笑什麼?」
阿桑怒瞪我一眼,糟糕,我不小心笑出聲了嗎?
不過我也沒在怕她的,她現在只剩下靈體。要動我,很難啦。
她張牙舞爪的朝我飛撲過來,老實說她的臉,真得很恐怖。但等她對上我的眼睛的時候,她嚇了一跳,只尖叫了一聲,「有鬼──」然後就跑得不見人影了。
我完全愣在原地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旗袍少女飄過來,很好心的對我解釋,「你忘了嗎?我的障眼法只對在人間的人有用,所以你在鬼的眼中,就是會活動的乾屍啊!」
靠,所以她的意思是,這阿桑居然是被我給嚇跑了?
我眼眶含淚,很委屈的說,「拜託,明明是她長的比較恐怖耶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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