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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死死的盯著那個臉和我相同的女人。鐘司唯的新女友雖然打扮和氣質都和我不大一樣,猛然一看還以為是不同人。但畢竟自己的臉,我不會認錯的。

  這是怎麼一回事?我的身體被附身了嗎?雖然這樣想有點噁心……不過難倒是林篤月附身在我的身體裡,然後和鐘司唯交往?

  我悶悶的想著,當時回到過去時沒看出來,不過說不定林篤月身體裡面的鬼是個女的,或是個同性戀什麼的……

  我不想打草驚蛇,只好默默的跟在他們後面。

  觀察了好一陣子,我不得不承認,那女人比我有女人味多了。只見她間或輕捶一下鐘司唯的肩膀,間或嘟嘴撒嬌,看的我滿肚子火。

  不過鐘司唯倒是滿樂的,整晚都笑的像傻瓜一樣。畢竟他之前只交過我這任女朋友,而我又完全不來這套,難得碰上個會撒嬌的,怎麼不叫他心花朵朵開呢?

  嘖,男人都是這樣的。

  「啊,對了……」鐘司唯在包包裡掏出一本書,獻寶似的說,「這本書不是你之前很想要的絕版書嗎?我在網路上看到就把它拍下來了。」

  他女友臉色一沉,笑的有點僵,「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啊……而且我也不喜歡看書。」

  我心裡五味雜陳。鐘司唯這個笨蛋!那本書是我生前想要的啦!不能因為臉一樣就記錯啊!

  他似乎也想起來了,連聲道歉,「對不起,我記錯人了……」

  此話一出,一時間空氣凝結,連我這個旁觀者看了都覺得尷尬了。但像是為了打破沉默似的,他女友硬擠出笑臉,「是……和我長的很像的前女友想要的嗎?」

  「是啊……」他語氣像是有著無限依戀,「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。」

  我鼻頭一酸,這種話他從來沒在我面前說過。

  「可惜她死了。」他女友語氣平板,不像有可惜的意思。她轉而向鐘司唯撒嬌,略帶鼻音,「如果我死了,你會不會也對我像現在一樣好。」

  但鐘司唯仍然是鐘司唯,他正起臉色,「不可能,死了就死了。死人和活人是不可能的,」但面對新任女友,他似乎略有通融,「不過如果你死了……我會幫你超渡。」

  他女友臉色立即黑如鍋底。畢竟她也是鬼,只是附身在我的身體上面而已。

  不過我倒是滿開心的。哈哈哈,你看看你。

 

 

#  # #

 

 

  此次約會鐘司唯似乎很愉快,甚至在兩人到別後,踏著前所未有輕快的步伐離去。但他現任女友似乎很不滿,我跟蹤她回家,她一路都在碎碎念,壓根沒注意到我的存在。

  本來我是遠遠的不敢靠近,畢竟她如果真的是附身在我屍體上的鬼,那根據之前回到過去時,碰到林篤月的經驗,像這種人也是看得到鬼的。

  但看她一副旁若無人,只專注在自己的世界的樣子,我也就放膽靠近她一些,偷聽她在碎念什麼。

  鐘司唯的女朋友一臉鄙夷,和剛剛甜蜜撒嬌的樣子差很多,「搞什麼啊!這個男人──要不是上師吩咐我要迷住他……哼,我才不甩這麼土氣的男人呢。」

  上師?

  這兩個字到是勾起我的回憶。

  在我被殺的那一天,那個幹掉我的女人好像也是這樣說的,說什麼要把我的身體獻給上師。

  新聞也報導,我是被林篤月他們邪教的信徒所殺。所以他們邪教人口中的上師,應該指的就是林篤月本人了吧。

  所以現在我確定了,眼前這位鐘司唯的現任女友不是林篤月本人,八成是他手下的小嘍囉或是教徒,當然最可能的是兩者皆是。

  想想我之前的假設太魯莽了,林篤月既然可以唆使教徒殺人,那麼派一個教徒去迷住鐘司唯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嘛,幹嘛要自己親自出場呢?

我心中暗暗鬆口氣,膽子也大了起來。眼前這個女人,不是林篤月本人最好。林篤月心狠手辣,又能引來黑衣人來殺鬼。如果可以,我完全不想跟他正面起衝突

  不過換成別人就不一定了,現在我是鬼,她是有身體的……鬼。我們誰也碰不到誰,我也根本不用怕她。

  總之,鐘司唯的女友就這樣一路碎念回到她的住所。老實說我本來還很擔心,她會住在邪教總部之類的地方。不過是實證明我多想了,她家是一個普通的個人小套房,就租給個人學生或上班族的那種。

我不動聲色,在她拿出鑰匙開門之前,搶先一步穿過門在裡面等她。

這女人本來一臉不耐煩的打開門,卻在看到我的臉時驚叫出聲,「啊啊啊啊──有鬼──」

  這麼驚訝?這傢伙八成是剛死的。看得鬼少了。

  我掏了掏耳朵,「你還不一樣是鬼?你這個身體小偷。」

  鐘司唯的女友雖然還驚魂未定,但看到我的臉後,身體抖得更厲害了。果然她也知道了嘛,自己佔據別人身體的事情。

但她仍然嘴硬的反駁,「我不是鬼。」

  怎麼可能!我瞇眼,她怎麼看都像是鬼魂附身在我的身體上啊。

  我在她身邊飄來飄去,上上下下都仔細的看了一遍,「這明明是我的身體啊,你看那個痣和這顆痣都是我的──」

  她終於鎮定下來,用略為驕傲的口氣說,「或許這以前是你的身體,但現在這是上師賜給我的。」

  靠杯耶!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,要不是我爸媽生下我的身體,哪有那個不知道打哪來的上師拿身體給你用啊!

  「上師?」我故意裝傻,想要確認一下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樣,「啊、你是說林篤月嗎?」

  鐘司唯的現任女友瞪大雙眼,「你居然敢直呼上師名諱?」

  猜對了!我眼睛一亮,眼前的人果然是林篤月的教徒。

  不過林篤月可是教唆殺死我的人,看到那女人用我的身體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,我就覺得很不愉快。

  我嘗試著提議,「那個,可以拜託你不要用我的身體這樣講話嗎?很噁心耶。」

  「要你管。小妹妹,你的身體能被我用是福氣。」她跺腳了。

  小──妹妹?「請問您今年貴庚?」

  「六十五。」

  「六──」這個老女人嫩草也吃的太過分了吧,「我男友這麼年輕你也吃的下去……」

  她橫了我一眼,然後吃吃的笑了,「鐘司唯現在是我男友,不是你的。」

  這個死阿桑──我氣急的說,「還不是因為你用我的身體他才會跟你交往的--」

  「無所謂,反正現在擁有這具青春身體的人是我。」她一臉如夢似幻,「而這一切,都是上師給我的……」

  我快速的接話,「他怎麼給的你?把你幹掉,讓你附身在屍體上?」

  「才不是,」阿桑瞪了我一眼,「我在上師面前求了好久,求他讓我擺脫那老皺的身體和普通的人生……」她眼睛滿足的瞇了起來,「上師很慈悲,他答應了。他用神力幫我轉移到這個身體上──所以我和你這種鬼才不一樣呢。」

  不,我很確定你和我一樣。他絕對是把你殺掉了,在讓你附身在我的屍體上。

  我嘆了一口氣,一瞬間有點同情這個連自己死掉都不知道的女人。

 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,她嘲諷的說,「你在可憐我?可憐的是你吧。你的身體、人生和男友都是我的。」

  我狠狠的瞪她,「你不知道鐘司唯也可以看得到鬼吧?我去和他說,你內在其實是個六十多歲的阿婆,看你怎麼和鐘司唯交往!」

  她也發狠了,「你敢!」

  我哼了一聲,「我有什麼不敢的?」

  她反倒是冷靜下來,低聲笑了,「小妹妹,你很在乎你男朋友啊。」

  我反瞪她一眼,「是又怎麼樣。」

  她的笑容越扯越大,「我跟你保證,只要你敢出現在鐘司唯面前。」她眼光一寒,「我就把他殺掉,讓他和你一樣變成鬼。」

  我睜大眼,「你敢?!」

  她笑的張狂,「沒什麼不敢的,大不了殺了人後再拜託上師幫我換一具身體。」

  我完全說不出話來,變態的弟子果然也是變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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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北極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