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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自從我跟他說旗袍少女在旁邊的事情,盧明賜變得很乖,一句話也不跟我說。我雖然很開心,畢竟我也不是很想跟他多聊。但坐車實在很無聊,一個不小心不自覺就打起瞌睡來。

  打瞌睡耶!迷迷糊糊中,我略感幸福。以前當鬼的時候都沒辦法睡覺,現在居然可以睡。於是我從小睡變成了大睡,最後在駕駛座旁沉睡不起,直到有人搖醒我。

  「起床了,我們到了。」

  我一張開眼睛,是盧明賜的臉。雖然腦袋還迷迷糊糊,但勉強還算可以運轉。

  到了──?!是到哪?是說我根本沒說要去哪啊!不是只是說好要下山而已嗎?

  我走下了車,山巒翠綠,根本還在山上啊!

  「這是哪裡?」我沉下了臉。

  他牽起了我的手,笑的無限溫柔,「你猜猜?」

  我大怒,你是要我猜個屁──但身後的旗袍少女幫忙回答了,「這是以前我們小時候一起偷偷玩耍的地方。我臥病在床的時候,他曾說過一定會再帶我來的。只是……」

 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
  看了她的表情,我就明白了一切。

  我把他的手牽到旗袍少女手的方向,「你該牽的是這裡。」

  「這……這裡嗎?」盧明賜沒有反抗,握住了一團空氣。

  雖然看不到的人會覺得有點蠢,但只有我和旗袍少女看的到,此時他們正雙手交疊。

  我感到有點鼻酸,太好了……太好了不是嗎?

  明明看不到、明明知道對方是鬼,盧明賜還是願意珍惜她像是她生前一樣。

  但鐘司唯卻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。

  「你、你不要哭──」盧明賜衝著我說,但他的手不敢離開半吋。

  我搖了搖頭,對他微笑,「我是沒有眼淚的。」

  無論是當鬼的時候,還是身體是乾屍的時候。

  我深吸了一口氣,下定決心轉往旗袍少女的方向,「說吧,你的心願是什麼?」

  何曼曼嚇了一跳,「真的可以嗎?可是如果我升天了,你就會成會走路的乾屍了。那你前男友怎麼辦?」

  「我管他去死。」我半賭氣的說著,但想了一下,還是不忍心,「就像你說的,他已經是成年人了,會照顧自己的。」

  旗袍少女搖頭了,「不行,我不能這樣做。你前男友一定對你也很重要的,不然你就不會拿剪刀出來威脅人了。」

  我摸了摸鼻子,也是。

  不過就算她不說,我也知道何曼曼的心願是什麼。畢竟我也是女人。

  「喂──盧明賜──」我轉身對著一動也不敢動的盧明賜。

  他乖乖的回答,「是。」

  「我幫曼曼說的喔,」我輕咳兩聲,用何曼曼的眼睛望著他,努力做出深情的表情,「如果我沒死的話……你會選擇我還是我妹。」

  看到旗袍少女本人身體僵硬,就知道八成我猜對了。

  「是曼曼問的嗎?」盧明賜說完這句說不說了,低頭沉默了半天,手也垂下了。

  看他磨蹭個半天,我等不及了。

  「喂!」我衝上前去揪住他的領子,「就算是騙的你也要給我說選何曼曼啊,死者為大你沒聽過嗎?這樣她才可以升天啊!」

  「算了,你不要逼他。」旗袍少女在一旁苦笑搖頭,「我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。」

  你說不逼就不逼嗎?我又搖晃了他兩下,「是男人就給快說!」

  「我不會說謊,也不會想不會發生的事情。」盧明賜轉頭看向旗袍少女的方向,「曼曼,當年我是真的喜歡你。你和你妹我兩個都是真心的喜歡!」  

  鬼沒有眼淚,但旗袍少女仍然哽噎,「你這個花心的混蛋……」

  當然,何曼曼的話他聽不到,我幫她說:「你這個花心的混蛋、戀屍癖的變態。」

  「喂喂,我沒有講後面那句啊!」何曼曼跳腳,我想她有點生氣氣氛被我破壞了。

  「啊,你變淡了耶!」我放開盧明賜跑到何曼曼身邊,「我阿嬤升天也是這樣子的。」

  旗袍少女看了看自己的手,已經是半透明的了,「咦?真的耶,我要升天了嗎?那你怎麼辦?」

  我聳聳肩,一臉無所謂,「總是有辦法的,你不要擔心。」

  她一臉沉思,「這樣啊……」

  盧明賜也緊張的跑到我身邊東張西望,「曼曼要升天了嗎?」

  我指方向給他看,「嗯,在這裡。你有什麼想說的,就說吧。」

  他還沒說話,反倒是旗袍少女先開口了,「告訴他,幫我照顧我妹。」

  我從善如流,「她叫你照顧她妹。」

  盧明賜不說話,眼眶默默的泛紅了。

  我拍拍他的肩,陪他一起看著旗袍少女慢慢變淡、飄上天空。

  當然其實只有我看得到,他看不到。

  過了半晌,他的語氣有點哽噎,「曼曼走了嗎?」

  「嗯。」

  看他這樣其實我也不忍心,語氣不禁放軟了點。

  他轉頭看向我,一臉期待,「你可以用曼曼的手牽我、安慰我嗎?」

  ……你想的美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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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北極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