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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因為很希望錠者和吳後來可以相遇,所以就擅自幻想了。對不起Orz

 

*他們會相遇,但會不會相愛,我就不知道了。(還沒寫到我都不知道)

 

*歷史的部分,可能會有不正確,歡迎指證。再不更動劇情的情況下,我會修改。

 

*先說好,這不是什麼開心的故事。

 

 

南洋。二次世界大戰期間。

 

錠者博美躺在臨時搭建的小棚子裡,全身重到抬不起來。

到底怎麼了?他不是跟著小隊出任務嗎?怎麼回在這裡?

他勉強轉過頭,旁邊也是勁在哀嚎的人們,這裡是醫療棚嗎……?

正這樣想著,眼前一道陰影照過來,是軍醫。

軍醫一開口就說,「你真幸運!」

我是哪裡幸運?

他正想問,但乾渴的喉頭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
軍醫自顧自的說下去,「你隊上的人都被地雷炸死了。但你距離比較遠,只要做個小手術就可以了。」

是嗎?所以他隊上的兄弟都死了……

上野、沖田、德大寺──

腦中浮現這幾個熟悉的臉孔,他突然覺得眼睛有點酸澀。

但錠者沒傷心太久,軍醫很難得的把醫療器材滿滿的擺出來,這時他感覺到不對了。

戰場上醫療物資缺乏,如果只是個小病小痛,為什麼需要這麼大的陣仗?

他驚恐的看著軍醫,軍醫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,「放心,一下就好了。」

他還來不及抗議,眼睜睜的看著軍醫拿出一個大把的,往他的右手鋸下去。

鋸手的過程非常慢,但卻不痛,可能他的手的組織早已壞死了吧。他想掙扎,卻一點拿不出半分力氣,只好默默的看著軍醫流眼淚。

「放心吧,只少一隻手而已。」軍醫忍不住安慰他,「命比較重要啊!」

錠者搖著頭,繼續留著眼淚。

不,你不懂的。

那可是他投球的右手啊。

 

#  #  #

 

 

日本輸了。

他也回到必須回到北海道了。

但這次他不能再經過台灣了、再經過嘉義了。

那個地方已經不再屬於日本了。而他的吳,應該也不再是日本人了吧。

畢竟有戰勝國的子民可以做,誰還要當戰敗國的人民呢?

但是他相信,無論吳明捷是哪國人,都會繼續打棒球。

因為吳和他不一樣,吳總是……永不放棄。

錠者眼神一暗,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右臂。

他苦笑了一下。變成這樣,要不放棄也難吧。

 

 

#  #   #

 

 

日本神戶。

 

在港口邊,許許多多的人在那裡等待著,從台灣撤退回來的日本人所搭的船。

而吳明捷也是其中一個。

 

吳明捷從沒看過日本人是如此狼狽過。

他印象中的日本人,無論何時何地,總是一身得體的西裝,高高在上的樣子。像是近藤教練那樣。

但現在,他所看到個日本人,也是服裝得體。但坐了五天的船,從台灣到日本,雖然所有人下船的時候,雖然還是不改大和民族性,不推擠,安安靜靜又默默的下船。

但那慌亂的眼神,和畏縮的肢體動作可騙不了人。

這就是戰敗撤退的樣子嗎?他在碼頭邊擔心的眺望,好不容易終於看到他等到的人。

吳明捷開心的大喊,用力的對那人揮手,「老師──濱田老師──」

濱田老師略帶茫然的走過來,皺眉問,「你是……?」

「我是吳啊,你不記得了?我是棒球隊的那個──」

「吳!我怎麼可能忘記呢?」濱田老師認出來後,興奮的抱住他,「好久不見!聽說你早稻田大學畢業後,在拓殖株式會社裡打球。變成了了不起的大人了啊!」

吳明捷笑得羞澀,雖然穿著西裝。但在老師旁邊,他彷彿變成了過去那個,穿著嘉農制服的小夥子。

濱田老師一點也沒變,笑起來一樣燦爛,只是皺紋和蒼桑似乎多了一些。

這時吳明捷才發現,老師的行李只有一個公文包的大小。身上也只批了一件舊外套,不像是舉家搬遷回日本的樣子。

「老師,你的行李怎麼……」就只有這樣啊?

濱田老師笑了笑,有點尷尬,「這是規定的……日本人要離開只能帶這些,其餘的要充公……」

吳明捷也有點尷尬,這真的有點不厚道。

他手足無措的呆在那裡,反倒是濱田老師安慰他,「至少我們台灣這邊的日本人,還能平安撤退,已經很好了。聽說韓國和奉天(※)那邊……就不那麼安全了……」

  ※即瀋陽,奉天為滿州國時期日本人改的名字。

濱田老師說得含蓄,但他在日本也是有聽說的。撤僑時有些日本人是被屠殺的,有些人在慌亂中回不去,更有些假借要幫忙撤僑,實際上是把日本人騙上開往西伯利亞監獄的火車。

真的,活著就好了。

吳明捷忍不住開口問他另一個在意的人,「老師,那近藤教練呢?」

「你還沒看到他嗎?近藤和我搭同一艘船,只是他攜家帶眷的,應該是比較慢下船吧……」濱田老師熱心的說,「吳,我陪你等他。我們好久沒一起聚聚了。」

「不,我……」吳明捷尷尬的連連後退,「我不敢見教練。」

濱田老師很疑惑「不敢,為什麼?」

吳明捷很艱難的講出一句,「我……我已經沒在打棒球了……」

他所任職的公司,拓殖株式會社。和拓殖大學一樣,是針對殖民地開拓而形成的公司。

總公司和台灣總督府、滿州國政府以及朝鮮總督府共同合作投資,建立了台灣拓殖株式會社、滿州拓殖株式會社以及東洋拓殖株式會社。

他因為會打棒球被網羅公司內,在公司所屬的球隊打球。但是戰爭開始了,連甲子園都停賽了,更是何況他們公司的球隊?

棒球不打了,他們這些因為球隊而進入公司的社員變成了冗員。他因為是台灣人,會日語,客家話和台語。在加上他們公司的性質,必須面對許多台灣人,所以他勉強在公司上還能幫得上忙,做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。

但棒球真的……連想都不敢再想了。

他不想讓教練看到這樣的他。

 

 

當然濱田老師也知道這些。

他的學生們一個一個都不打棒球了,有些去了南洋,有些去了中國東北。十個大約只有一個回來,還不是好手好腳的回來。

但是現在不一樣了,雖然大日本帝國輸了,但是戰爭結束了啊!

「吳!」他搖著吳明捷,「雖然這樣講可能有點對不起天皇,但是戰爭結束了!以後一定會有人再打球的!雖然不一定是現在,但只要過再過一陣子……」

吳明捷卻是搖頭苦笑,「老師!再過一陣子,我就老了。」

濱田老師輕輕的「啊」了一聲。

對於運動員來說,三十歲都已經算老了。現在的吳,已經過了體力最黃金的時段了。

他真是蠢、真是蠢──

「老師!」吳明捷驚叫,「你怎麼哭了?」

「沒什麼、沒什麼……」濱田老師擦了擦眼淚,「我只是覺得,你不能打球,就像我不能幫植物育種一樣,太殘忍了……」

吳明捷反倒是笑了,世界再怎樣變化,還是有像濱田老師這樣不變的人。這樣讓他很安心。

但他已經變了。

沒了棒球,他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。

所以到最後,他還是沒去見近藤教練。

 

 

後記:

 

  拓殖株式會社那裡,是我掰的。Wiki上只有寫說吳是在拓殖株式會社上班,但我查不到更詳細的資料,只好自己腦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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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北極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